第92章 布阵

“那便商议一下，明日布阵之事。”
  冥氏三老这般傲气，姜铭也唯有心中暗暗不忿。不过，布置聚灵大阵，需要灵觉之力和精妙的阵法控制。以他一人之力，还是远远不行。
  若是去符塔请人，恐怕代价必然更重。姜铭经过神思，才请了冥氏三老。只是没有想到，冥氏三老早就盯上了族内的古雷液，胃口如虎。
  不过，阵法布置成功，还算不亏，而若是无法聚阵，那必将无法挽回损失。因而，姜铭也是不敢有半点马虎，即刻商讨布阵事宜。
  听罢，冥氏三老微微点头，也不客气，直接朝着首位坐去，那苍老的面容露出一丝傲然之色。
  “不知，明日布置聚灵大阵，三老想要选用何种阵法？”
  待冥氏三老入座，姜铭眼神瞥向首座之上垂眼的三人，肃然道。
  “我三人经过深思熟虑，决定布置九宫聚灵大阵。”
  北冥老者微微抬起眼帘，语气淡漠。
  聚灵大阵，借着阵法之妙，汇聚天地灵力，以助修炼。而聚灵大阵种类繁多，基础阵法共有九九八十一种。这八十一种聚灵大阵手法不同，布置出的阵法各有精妙之处。
  九宫聚灵大阵，便是这九九八十一种大阵之中的一种精妙阵法。此阵法以九宫为命门，需要布置出九道小阵，九九归一，方可聚听。
  下方席座，尘参听得此话，不禁微微皱眉。心中一想，便道，
  “我有一话，不知当说不当说。”
  冥氏三老皆是斜睨了尘参一眼，见到出言者不过是小小少年。于是，又是收回目光，垂着眼帘，一言不发。
  姜铭倒是一愣，不过想起尘参也算是符塔的符道天才，便笑道，
  “但说无妨。”
  尘参点了点头，直视三老，方才开口，
  “依我之见，这九宫聚灵大阵，虽然能够极大提高凝阵几率，但并不适合你们四人布阵。”
  话音一落，通冥老人那尖锐的讽刺声便是传来，
  “哪里来的黄毛小儿，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！”
  这声音苍老古怪，刺耳难听。说时，其眼眸依旧微垂，嘴角噙着一抹不屑。尘参却是不以为意，当下面色不变，再道，
  “九宫聚灵大阵乃是需要布置出九道命门，耗费的灵觉颇为庞大。何况，真正的九宫聚灵大阵，可是需要九位符师。”
  不过，冥氏三老依旧不为所动，对于尘参的话嗤之以鼻。倒是姜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，他眼眸闪烁，问道，
  “那不知尘小兄弟有何高见？”
  尘参沉思一番，忽而一笑，只道，
  “姜族长和三位大师联手，布置四相星宿聚灵大阵乃是绝妙。布此阵法，虽然阵法等级稍低，却是稳妥之策。”
  姜铭也是点了点头，露出一抹赞赏之色，旋即把目光投往冥氏三老所在，问道，
  “三老意下如何？”
  玄冥老者桀桀一笑，尖嘴一勾，冷道，
  “黄毛小子，也配跟我三人探讨阵法之术？莫不成，你认定我三人布置不出这九宫聚灵大阵？”
  “九宫聚灵大阵乃是精妙大阵，三位大师的阵法造诣颇深，怕也还是达不到这水平。”
  尘参摇了摇头，直言道。
  尘参这般言语，无疑让得冥氏三老齐齐瞪开眼眸，面露愠怒之色，喝道，
  “哪里来的小鬼，也敢跟我如此说话！”
  冥氏三老心生怒火，姜铭也是急忙打了个圆场。
  “这尘小兄弟乃是符塔弟子，虽不如三老，但也算精通符术，提议也是中肯……”
  “精通符术？区区符塔弟子而已，也敢在我等面前卖弄。若是那符塔长老，这般话倒也合乎情理。”
  北冥老人再次一讽，话中冷意言溢于此。
  “凉药苦口利于病，忠言逆耳利于行。”
  尘参则是不以为意，拂袖回座。姜铭眉头一皱，心中暗想，九宫聚灵大阵的确不俗，若是布置而出，那他们姜族定然获益匪浅。
  就怕，冥氏三老真如尘参所言，眼高手低，那便得不偿失了。
  心中思绪百转，姜铭心中觉得，尘参之话委实中肯。四相星宿大阵更为适合他们四人，布置成功的几率也更高。
  然而，那冥氏三老心高气傲，有着忠言逆耳之嫌。于是，便笑道，
  “不知，三位考虑如何？”
  “考虑？有何可考虑。我冥氏三老，布置九宫聚灵大阵，也是轻而易举。”
  通冥老者神色倨傲，其面色显得有些寒冷。姜冥叹了叹气，无奈道，
  “既然三老如此有把握，那明日便布置九宫聚灵大阵。”
  宴会持续直至深夜，众人便是各自散了去。
  姜若雪和姜盈盈带着尘参，入住了一座格外豪华的宫殿。
  “为何你父亲会请冥氏三老布阵，而不去符塔请众多长老。”
  赶往宫殿的路上，尘参眼露疑惑，问道。
  姜若雪和姜盈盈一愣，久久不语，眸中深处隐约划过一抹忧色，许久才道，
  “当初，我姜氏族乃是四大族之首，族内资源丰厚。可如今……”
  姜若雪苦笑一声，神色黯然，接着道，
  “太上长老病逝过后，我姜氏族一落千丈，沦落为四族之末。随着其余三族的剥削，如今我姜氏族已是危在旦夕。”
  这般说着，姐妹俩皆是眼框一红，有些哽咽。
  “这三族都想与我姜氏族连姻，不过，无非是想吞并我们姜族，夺到那口古雷井。”
  “古雷井？”
  尘参当下不解，那姜盈盈擦了擦泛起泪花的眼框，道，
  “古雷井乃是我族至宝，当初被太上长老发现，古雷井中可孕育出古雷液。这古雷液不仅能够促进修炼，更可淬炼肉体。”
  “难怪姜辰的肉身如此厉害。”
  尘参若有所感，心道这古雷液倒也神奇。
  “不也没你厉害吗？”
  姜盈盈古灵精怪的吐了吐香舌，破涕为笑道。
  三人走了许久，姜盈盈和尘参说说笑笑，一旁的姜若雪则是一脸沉默，她神色有些不对劲，似乎带着醋意，几次欲言又止。
  突然，姜盈盈一停，脸色转而一变，犹豫道，
  “过几日，我们两姐妹就要嫁到古家和玄家了，你……”
  说道一半，姜盈盈脸一红，没有说下去。
  “嗯？”
  尘参不知其中之意，只是眉头一挑。
  “要不你娶我吧！”
  姜盈盈咯咯一笑，再次吐了吐香舌，俏皮可爱。
  “你真会开玩笑……”
  尘参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只是笑着。
  “哈哈！我当然是开玩笑了……”
  姜盈盈噗嗤一笑，蹦蹦跳跳地转过身去，眼角一抹晶莹的泪水悄然落下。
  只是一瞬，她匆匆抹去泪水，淡淡一笑，没有让尘参看见。
  听得此话，一旁的姜若雪也是愣神，眼眸隐隐泛起泪花。袖袍里的手紧紧一握，旋即释然一松。
  翌日清晨，众人早早的便聚集到了族内的石场之上。
  尘参随着姜氏姐妹，在姜铭身后矗立着，观摩大阵。
  此时，在那石场中心，共摆着九道石柱。石柱之上刻着乾宫、坎宫、艮宫、震宫、中宫、巽宫、离宫、坤宫、兑宫。这些字迹，皆是以符纹描印，蕴涵符道之力。
  “三老，请出手布阵啊！”
  姜铭徐徐上前，伸手示意。石座上方，三老缓缓睁开眼眸，而后进入场中。
  九道石柱呈九个方位，三人则是立于其中。
  “出手！”
  三老袖袍一挥，齐声喝道。他们指尖一动，符文交织，一道道符印凝聚而出。
  见况，严阵以待的姜铭也是迅速掐动印诀，掌心一番，符纹若隐若现。
  “九宫聚灵大阵，凝！”
  四人皆是全力凝聚符印，只见无数道金色符印悬浮虚空，而后逐渐印入九道石柱之内。
  随着符印的印入，九道石柱状图陡然化为金色，散发出璀璨的金芒。
  “嗡！”
  四人之间勾动符纹，各掌控几道符柱。霎时，九道符柱透出的金光相互沟通交错，一道如蛛丝网般的金色符网便将两九道石柱通通覆盖柱。
  “接下来，便是要凝聚九道命宫，成败在此一举！”
  阵法雏形出现，姜铭面色却是更加严肃。而此刻，为了凝成阵法雏形，他们已然耗费极为庞大的灵觉之力，大汗淋漓。
  若是一步走错，那便满盘皆输。所有努力，通通付之一炬。而凝聚命宫小阵，则是关键所在。
  “乾字宫阵，凝！”
  北冥老者调动灵觉之力，立于刻着乾宫石柱。他双掌汇聚灵觉，凝出一道道符印。纵手一推，符印被送入了乾宫石柱之内。
  顿时，乾宫石柱金光暴涨，命宫阵已然激活。不过，北冥老者却并未放松。单是这一道命宫之阵，已是让他气喘吁吁，有种虚脱之感。
  剩下的石柱，可还是有许多。因而，他擦去汗迹，转而有来到了坤宫石柱。
  “坤字宫阵，凝！”
  金光乍闪，这一次，他更加吃力，甚至有些头眼昏花。不过，咬了咬牙，他再次聚精会神，凝聚阵法。
  与此同时，其余三人也是调动灵觉，拼命凝聚命宫阵。
  “这样下去，阵法必然支撑不下去……”
  下方，尘参望着咬牙坚持的几人，心中猜测。
  “成功了！九道命宫布置出了！只待九九归一，便可凝形成阵！”
  冥氏三老仰天大笑，正欲将九套阵法归位一体，却忽然面色一白，齐齐喷出一口鲜血，自阵法之中倒飞而出。
  见得如此，姜铭不由得面色惨白，他忍住那股晕厥的冲动，企图强行凝聚阵法。
  不过，灵觉之力也是在凝聚命宫阵之时消耗一空，当下也是一脸不甘的喷血倒飞而出。
  隆隆！
  好不容易凝成阵法雏形摇摇晃晃，隐约有着坍塌之势。尘参转目一望，姜氏姐妹面色刷白，眸中泛泪。
  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尘参袖袍一挥，脚踏惊鸿步法，出现在了阵法之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