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041半醉半醒梦一场
“你醉了。” “嗯,我应该醉了——否则的话,我不会觉得这么轻松,不会如此舒适开怀……”女人低着头,闭着眼,面色愁苦,声音渐小。 暗羽皱眉,准备再问,忽听女人的呼噜声。 感受到女人的疲惫,他心生怜悯,长叹一口气。 是因为最近和这女人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吗?以至于他开始怜惜起她了。 不会! 他生来冷心冷情,自母亲去世之后,便不再相信任何一人,怜悯之说更无从谈起。 自信的他怀疑:今日一定是受了那红酒影响,这才乱了分寸,胡思乱想。 这一定是错觉。 意识到这一点,暗羽暗松一口气。 右手环住乔小池的细腰,紧紧卡住,进了房间,继而将其毫不客气地扔到床上。 突如其来的疼痛,让后者突觉不适,皱眉,口出:“好痛!不过——”语气悠悠,悠远流长。 “活着就好……”淡淡的声音夹杂着浓浓庆幸,以及微不可察的惧意。 刚一脚跨出门口,准备离去的暗羽双眸深处,忽地暗光一闪,顿住脚步,沉默一瞬,这才离去。 熟悉的房间,温软的大床,冷热适宜的温度,一切都刚刚好。 除了残留于身的疼痛,整体来说,乔小池觉得很舒服,很惬意。 温柔酒乡,醉生梦死,本以为会借着酒醉,忘却一切,好好睡上一觉的乔小池做噩梦了。 看不到尽头的苍天之下,层层厚实乌云翻滚,狂风不断,电闪雷鸣,将阴暗世界照亮,却也将她的恐惧和痛苦无限放大。 熟悉的一线天顶楼,周铭站在屋檐边缘之处,双目含泪,绝望地看着她,一手举起手枪,对准自己的太阳穴。 他在自杀! 她在痛哭。 她快速奔跑,不曾靠近他分毫。 她大呼大喊,亦不曾入他的耳。 他那惨淡的笑容,刺伤了她的双眼。 他那悲呛的哭诉,重击了她的灵魂。 “我守候在你身边这么久,等了你这么久——难道说你真的看不到我,不在乎我,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?” “难道说……是不是等我死了,你才会意识到我的心意?” 她痛声大呼,加快速度,欲冲上前,去阻止。 她不能失去他啊…… 可,她绝不能欺骗他,只因——他是她最在乎的人啊…… 鲜红的血液如扑洒而来的油画颜料,染红整个视线。 还未等她从悲痛中恢复,画面一转。 三年前,作为联姻棋子,她被接回乔家。初见对象白子贤,便认出这是年少时,给她一百块钱的人。 她惊喜,想要上前,好好诉说倾慕,却被对方嫌弃,毫不客气的推开。 她重重跌倒在地,痛呼出声。他视若无睹,冷漠以对,面露讥讽表情。 他说:“不要靠近我,你是我最讨厌的女人。如果不是家里人安排,我不会看上你。离我远一点,你是我的耻辱……” 整个过程,白子贤毫不避讳,极尽所能地运用各种贬低她的词汇用语,表达出对她的极致不满和厌恶。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关心,不会在乎。 毕竟,已经决定放弃的感情不值得她继续留恋。 直到泪水划过脸庞,流进嘴里,咸味弥漫口腔,酸涩之感如蚀骨之虫,啃食她的内脏。一点点,一寸寸,虽慢却残忍。 她这才惊醒:原来她没有想象中那般强大,无坚不摧。 她有血有肉,会回忆,会挣扎,也会痛苦。 泪水舒缓了她的悲伤,释放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恶魔。 房间之外,虫鸣声不减,愈发高亢,隐隐听上去,似是人低低哭泣之声,悲凉,挣扎,却又无可奈何。 房间之内,只闻空调机转动和女人那无意识的隐忍抽泣声。 别墅院子里,一男一女相对而视。 “滚!”暗羽语调平缓,态度却是冷沉。 “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,你让我滚我就滚?”司徒静抬起右手,仔细端详,微笑道:“你是异能者。” 语气肯定,毫不置疑。 暗羽不语,算是默认。 “考虑加入我们,成为bosss的人,如何?” “不,我不会加入任何势力,更不会成为你们的人,我只会是我自己的。” 即便是在原世界,他亦不会为了人身安全,成为任一势力的走狗或爪牙。 他就是他,做自己喜欢之事,杀自己想杀之人,不惧艰险,不怕死亡。肆意游走人生,他一向如此。 “你回答的倒是干脆。”司徒静并不意外,抬眸,看了看别墅第二层的窗户。 “那么她呢?是否也拒绝加入我们?” 暗羽沉默。 他不是乔小池的什么人,并没有资格替后者做决定。 虽说初见面的时候,她骗他说是自己的妻子,那不过是她为了逃命,利用他的计谋罢了。 眼前女人,眉尾上扬,双眸波光水灵,眉尾上扬,面容姣好,笑得更是妖娆,摄人心魄。 黑色紧身衣将女人前凸后翘的黄金比例身材,显现地淋漓尽致,算的上尤物。 若是一般男人见之,定会失去思考,对这女人言听计从。 可暗羽——不是一般人。 乔小池偶尔也会穿一些凸显身材的衣服,皆是点到即止,暴露有度。且,乔小池绝对不会对着任何一个男人送秋波。 与其说她是个女人,不如说她是一个女汉子。 而——暗羽并不讨厌! 相反,对于司徒静,他连熟视无睹都做不到。只希望这女人赶紧消失,不要污了他的眼。 “她自是也不会加入你们。” 司徒静收了笑容,双眸冷厉,定定看向暗羽。 “你可没有资格代她拒绝,我会亲自问她。”说完,几个跳跃,消失于黑夜之中。 暗羽站在原地,看着深沉的夜,不动。 良久,这才看向二楼方向。 “我遇到了你,就算为了母亲,也会好好保护你。”语气绵长,飘荡在风中,渐渐消散。 司徒静深夜“造访”,深陷噩梦的乔小池自是不知。 次日,日晒三杆,知了虫鸣声响,躁动的一天再度开始。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响,尖锐刺耳,将深陷噩梦的女人惊醒。 她皱眉,抬手,揉了揉惺忪睡眼,以及那一头乱糟糟黑发,发愣片刻,犹不听铃声停止。 这才不情不愿地坐起床,慢动作伸出右手,抓起手机,凑近耳边。 “喂!哪位?”语气很不耐,态度亦说不上好。就差明着说“胆敢打扰老娘睡觉,看老娘不宰了你!”